“大爱”凝铸的特殊“发光体”

发布时间:2014-04-09 09:08:00
    她，是一家年销售收入1500多万元企业的老总，却如邻家大娘般，朴实得浑身上下少有光彩；她，说自己天生胆小，却一次次直面鲜血、压力与白眼，奔跑在抢救残疾人生命、维护残疾人利益的路上，无论白天、黑夜，风吹、雨淋；她，18年如一日，与一百多名残疾人朝夕相处，成为他们的同事、朋友、大姐、妈妈，成为他们生活上的支撑者、心灵上的救赎者、思想上的引导者。她，就是莒县福利服装厂厂长、中国残联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辛兴芬，一个———

本报记者 刘新英 王美莹
本报记者 冷炳豪 摄

编者按 阳春三月，日照市第四届道德模范暨2013日照好人
年度人物颁奖典礼在广电大厦隆重举行。53名道德模范登上荣誉的至尊舞台，接受一座城市的崇高礼敬。
   从今天开始，本报将深入采访“ 2013日照好人年度人物”，追寻和弘扬他们的精神品质，记录那些深刻的感动与感悟，敬请广大读者关注！
   每天早上八点半，辛兴芬准时在莒县福利服装厂的车间里忙活起来。“厂里多数都是残疾人，在这里，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着幸福和快乐。”她说，这是她眼中最美的画面。
   画面里200多名职工，其中138名残疾人，有人叫她“辛大姐”，有人喊她“辛妈妈”。他们说，这里，比家都好。18年如一日，辛兴芬用朴素的爱，勾勒着这里的温馨与欢笑。
   因为她，他们获得了生命———
   聋哑职工张善云的命，被辛兴芬救了三次———
   第一次是因为耳聋，张善云没听到身后汽车的喇叭声，被酒后的司机殴打重伤昏迷。辛兴芬接到电话后腿肚子就发软了。她跑出去哭着痛斥打人者，和自己的家人在第一时间将满脸是血的张善云送往医院抢救；
   第二次是因为不小心摔倒，张善云的头部正好撞到茶几角上，由于血流过多而休克。接到电话，顾不上外面正大雨瓢泼，辛兴芬赤着脚就往现场跑。她脱下自己身上单薄的外套，盖在张善云身上，俯下身趴在张善云嘴上，试试他还有没有气。联系不上张善云的家人，辛兴芬果断在手术通知书上签字，愣是在急救的“黄金时间”将他从鬼门关抢了回来。然后在病床前整整守了一天一夜，看到张善云脱离了危险，辛兴芬跪在地上直磕头；
   第三次是因为张善云和另外两个聋哑人一起出去玩耍，一起掉进了大沟里，一个手骨折了，一个腰摔断了，一个不省人事。听到这样的消息，“胆小”的辛兴芬没有退缩，虽然心疼得泪流不止，但她却撸起袖子往上冲。跑到医院来不及准备毛巾，就到卫生间里悄悄脱下自己贴身的秋衣，当成毛巾，沾着水，一遍一遍地为受伤的职工擦拭满是血污的脸和身体……
   说到这三次救命的过程辛兴芬很平淡，而说到被救起后的张善云，辛兴芬却哽咽了。
   那是一天夜里凌晨2点多，在办公室里和衣而卧的辛兴芬突然听到连续不断的敲击声——— “笃、笃、笃……”她害怕地掀开窗帘的一角往院子里看，一个蹒跚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一圈圈地巡视着，一只胳膊耷拉着，仅有的一只“好手”拿着拐仗一下下地拄着地面，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。
   “张善云，你干什么？”辛兴芬生气地冲了出去，用手语质问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张善云，“唉，深更半夜的，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呀！”
   “我要给你看门呀，别让那些小偷什么的进来！”看着他急急地用手语解释原因，辛兴芬才知道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在这里守夜了，眼泪刷地一下就出来了。
   这个命运多舛的聋哑人，虽然没有听到辛大姐嘶喊着为他讨还公道，没有看见辛大姐哭泣着为他擦去血污，但他却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辛大姐对他的“爱”，而他，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回报。
   辛兴芬说自己胆子特别小，最怕的就是听见办公室的电话半夜里响，那十有八九意味着某个残疾职工出意外了。
   2006年夏天的一个深夜。王安刚、吴启东等几个聋哑人晚上出去上网，路上出了车祸。接到电话，急性子的辛兴芬顾不上找衣服，拖着拖鞋就往医院跑，鞋甩掉了，脚崴了，脚踝处肿的不敢穿袜子。
   “是你的哑巴吗？”一名医生问道。
   “你快救救吧，不是我的，我也拿钱。”眼前的病号满脸的血，哪里能辨认是谁，彼时的辛兴芬也顾不上那么多，在她善良的心里，对方是谁并不重要，更重要的是救人啊！
   一个在七楼、两个在五楼，这三个聋哑人住院期间，辛兴芬起早贪黑，医院、厂子间来回奔波。
   “你那几个儿子都是哑巴啊？”有一天，同病房的人忍不住问她。
   “不是俺儿子，是厂子的工人。”辛兴芬淡然回答。
   “不是你的儿子，你对人家这么好啊？”同病房的几个人被辛兴芬的善良惊呆了。后来，一个病友还把在上海一家服装厂工作的女儿叫回来，一定要她去福利服装厂上班，她说：“辛大姐待职工比亲儿女都好”。
   在福利服装厂，每一个聋哑人身后不只有过一个故事。这些故事伴生着的苦和难没有冷了辛兴芬的热心，也没有改变她的信念，在她身上，看不到半点的疲惫、游移和柔弱。她相信善良是一种可以传递的力量，她将一直继续下去。
   因为她，他们活出了尊严———
   经常和聋哑人交流，让辛兴芬自觉不自觉地养成了一种习惯，说话时总会配合着手语。辛兴芬说，起初也不懂手语，这些年和聋哑职工在一起，慢慢就学会了。
   厂里的一些残疾人由于语言、沟通方面存在障碍，辛兴芬便主动学习手语，并要求厂里的管理人员也跟着学习，以便融入到残疾人的工作与生活，便于和他们交流。如今十多年过去了，残疾人的一个手势、一个眼神、一个细微的动作，辛兴芬就能够猜测出他们在想什么。
   为了让残疾人多学习知识，辛兴芬还充分利用现有资源，积极培训残疾人，使有就业需求的残疾人学到一技之长，同时提供更多的岗位保证残疾人就业。近年来，福利服装厂已免费办了12期培训班，600多名残疾人参加了培训，先后在本厂安置就业的有196名。福利服装厂先后被省、市、县三级残联命名为“优秀残疾人就业培训基地”。
   在厂房里，记者看到大家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，辛兴芬介绍说：“在机位上坐着的，主要是聋人和下肢不便的人。我根据这些残疾孩子残疾程度的不同，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，让每个人都有活儿干。”
   崔纪玲的工作很简单，就是像块砖头一样，帮助厂里的裁剪工人摁住布料，她是个只有一只胳膊的残疾人。这份简单的工作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个“废人”，能自食其力。
   “残疾人聚集在一起工作，他们会觉得相互间比较平等，没有与健全人接触时的那种压力和自卑感，”辛兴芬说。为此，她立了个规矩：只要是残疾人来就业，一律开绿灯。在福利服装厂，残疾人进厂要比健康人容易得多，残疾职工的待遇甚至比健康工人还要好。凡是来厂的残疾职工，辛兴芬给他们每日三餐免费，安排宿舍，被褥、衣服、日用品一应俱全，工资按时发放，各种保险一概不缺。仅每年给残疾职工交各类保险的费用就达100多万元。
   “只要有技术，人人都是平等的。”残疾工人于纪修至今仍然记得六年前来厂里工作时，辛兴芬对他说的第一句话，如今，于纪修已经是一个车间主任了。“在辛妈妈这里，大家都一样，我凭技术干活、挣钱，没有人看不起我。”他向记者描述，“这么多年，谢谢她”。
   带残疾工人回自己家里洗澡；安排生活不便的残疾工人住在家里，亲自给聋哑人打扫房间，收拾床铺；家庭困难的，就把自己家里的被褥、蚊帐、衣服送给他们；有生病住院的，辛兴芬总陪在病床前，花费全由厂里支付；那些残疾女孩，辛兴芬甚至教她们如何处理个人卫生……厂里的残疾工人来自四面八方，有的残疾人刚进厂时什么都不懂，连扫地都不会，辛兴芬就手把手地教他们。几十年的付出，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，辛兴芬身边的聋哑人无一不用大拇指向记者比划着，表达他们心中的敬意和谢意。
   因为她，他们尝到了爱情的甘露———
   在教残疾人人生道理的同时，辛兴芬更注重从生活、情感上去关心他们。到了婚嫁年龄的残疾职工，辛兴芬便格外留心，看他们哪一对比较情投意合，就把他们撮合到一块儿，有家长不同意的，为了给他们玉成好事，她便多次跑到家长家中，千方百计地帮着做他们父母的工作。每次登门拜访，辛兴芬都买上礼品，临走的时候，无论兜里有多少钱，她都掏空。
   李玲华是先天聋哑人，曾经住在一间破旧的民房里，衣食无着。辛兴芬知道后，把他带到了厂里。此后不久，李玲华和同是聋哑人的董玉花互相爱慕，两人很快“私定终身”。
   “哑巴嫁个哑巴，生个孩子哭都听不见！”董玉花的父母对这桩婚事坚决反对。
   为了能让两人最终走到一起，辛兴芬没少费心思。她自己掏钱给李玲华买上新衣服、备好礼品，亲自带上他到董玉花家拜访，开导老两口。董家父母最终同意两人的婚事的那一刻，被幸福包围的李玲华扑到辛兴芬怀里，无声地掉下了眼泪。
   杨庆禄和张玉莲，赵洪菊和刘卫顺，宋树兰和陈士好……每一对残疾职工结婚，辛兴芬都忙前忙后帮着操办婚事，并分给他们每户一间房子。如今经辛兴芬牵线，已有40多对残疾人缔结良缘，其中有39对是厂里的双职工。
   中午12点，福利服装厂职工宿舍，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内，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几把椅子，摆设并不多，但屋内收拾的分外干净、规整。聋哑人杨玉岭正专心地炒菜，因为听不见进门的声音，他转身取菜的时候还差点和我们撞个正着。看见辛妈妈来了，杨玉岭格外热情，拉着我们坐下，指着墙上的照片让我们看，用手上比划着一个八字，告诉我们，他女儿八岁了。脸上幸福的表情，胜过任何言语。
尾声———
   每次走进车间，朴素的辛兴芬浑身仿佛就会顿生光华，只要她经过的地方，在旁边干活的残疾人就会用最纯净的微笑注视她，向她点头、向她竖起大拇指，而她也会频频向他们竖起大拇指，向他们回以鼓励而宠爱的微笑。
   这时的她，身上汇聚了太多快乐的目光，就像一个特殊的“发光体”，用充满爱与正能量的光芒无声地温暖那些曾经残缺的天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