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索·学术的意义
“读研之后,因为我的年龄比较大,同学们都亲切地叫我张哥。我们专业只有六七个人,全级只有四十多个人。这时候,我就开始了一些关于乡土文学的思考和研究。后来我的爱人田录梅(现为山东师大的教授)也考到了东北师大,我们在一起读书。当时吉林省招生办想要一个工作人员,学校就把我推荐了过去。我在吉林省招生办兼职工作了近两年。后来觉得自己还是想读博士,想做一些学术工作,于是我把那份工作辞掉了。”
“在成长过程中,我也有很多的困惑。一个书生能够干什么?当时的‘三农’问题非常严重,我的同学乔焕江说,我们提供不了物质的面包,但我们可以提供精神的面包。我对此很有感触。于是我的博士论文就做了一些关于乡土文学的东西。”
“上世纪90年代后,搞乡土文学创作的人很少,研究的人也很少。如何为我们的兄弟姐妹、我们的这片土地发出他们的声音来?对他们的生活和命运进行关注,这是作为一个学者的我能做的东西,也是我做学术的意义和价值。”
“读硕士期间,有次我跟同学王永到东北农村去,漫步于一条荒芜的河岸。我突然想到做学术的意义,就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和自觉。如果文化是一条大河的话,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条涓涓细流,我们每个人都要汇入这条大河里去,让这条大河更加汹涌,更加澎湃。我们的生命也就得到了永恒的价值和意义。所以我很坚定地要做一个学者,我的学术本位理念可能是受到了戚廷贵老师的影响。戚老师多次对我说,学术是常青树,越老越有新的收获,而且特别自由。我的硕士导师刘雨特别仁爱、慈祥、亲切,每次我们去他家里探讨学术,他都非常高兴。硕士毕业后,我选择中国现当代文学作为博士攻读方向。我的博士导师是逄增玉老师。当时我的博士论文写完之后,逄老师给我写了四页纸的评语。逄老师不仅对我博士论文的观点、结构提出指导,也对我文学写作的风格提出了指导,对我说年轻人写文章不应该四平八稳,应该有冲劲,写出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和思考。这一指导是特别深刻和切中要害的。”
博士毕业后,张丽军来到山东师大文学院,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的教学与科研工作。2008年,晋升为副教授。
“当时写了很多论文,做了很多学术研究。2008年余华的《兄弟》出版以后,我看了之后不是很满意,写了一篇批评复旦大学一些学者对《兄弟》过于推崇的文章,这篇文章影响很大。我跟着吴义勤老师读博士后、做样板戏研究,受到很深刻的影响。在山师的这些年,学科许多老师都对我帮助很大。如朱德发老师、魏建老师、李掖平老师等对我都非常提携。一方面,我为学科和学院做一些工作,另一方面,自己也得到了成长。”
2012年,张丽军成为山东省作协首批特约研究员。2013年,被聘为中国现代文学馆第二届客座研究员,同年晋升教授。2015年,被聘为山东省首批签约文艺评论家,遴选为博士生导师,被学校任命为文学院副院长。
“文学滋养我们的心灵,让我们的内心充满愉悦感。”张丽军笑着说道。
“在带研究生的过程中,我觉得大学是一个很好的平台,对我很有吸引力,而且也比较自由,内心有一个比较宽阔的精神空间。我这些年所做的研究包括乡土文学研究、样板戏研究、老舍研究,这些研究可能都与我内心有关系,与我的关注有关系,与我农村长大的经历有关系。这些研究对象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弱势群体。作为一个文学研究者,我有责任、有义务要把他们被遮蔽、被压抑的声音呈现出来,把他们的痛苦呈现出来,和他们一起追求一个幸福的、自由的、公正的生命空间,一起追求文学的正义、文化的传承与生命的真理。”
守护一份心灵的平静,守望一方文学的净土。在张丽军看来,这就是他作为学者的意义和价值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