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漂·追梦的旅程
“你总是傻傻地问蓝天白云,自己这样执著是不是太过于天真;
你总是苦苦追寻美丽风景,为丑小鸭也有春天而甘愿万般艰辛。
你总是痴痴地等冬去春来,悠悠我心期待高山流水遇知音;
你总是默默坚忍披星戴月,为改变命运漫漫长路上无怨无悔去奋进。
哦,追梦的人,一次次离别亲人,一杯杯孤独饮尽,在异乡流汗日夜打拼。
哦,追梦的人,一场场风吹雨淋,一年年辛勤耕耘,在异乡收获梦想成真……”
一首《追梦的人》,字里行间,诉说的是张钰的心声。
张钰至今清楚地记得,自己是1990年亚运会结束后到的北京。
“到北京后,我去了位于安华桥安贞西里的北京艺术团,拜师学习山东快书,读了影视表演培训班,现在看来非常荒唐和极度不负责任,除了交一笔不菲的拜师费,并无太多收获。眼看生活费所剩无几,就白天学艺,晚上在艺术团传达室看大门以维持生活。后来草台班子艺术团解散,学艺生涯和生活都陷入了绝望。”
此时正值元旦,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,听着耳边的鞭炮齐鸣,张钰心里特别想家。“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其实未到伤心落难处。后来幸亏一位朱姓老板帮忙,管吃管住,工作就是每天蹬平板大三轮车,拉上二锅头和果茶、可乐等饮料,四处去推销,总算是有了安身之处。”
和张钰一起的工友们,晚上和下雨天都是玩扑克或搓麻将,而张钰却喜欢看书。
“我的爱好与他们格格不入,所以常遭他们的奚落和老板娘的白眼。一直干到第二年五月份,有一天回来,发现地下室被工商给封了,朱老板说他也没办法,给了我200块钱,让我赶紧回老家或再想办法到别处打工。”
回去?还是留下来?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。
“我在北京火车站的二层候车室住了三天,一度想干脆带着行李回老家算了,但又想自己当初来北京是抱着出人头地的梦想而来,不能这么就回去了,就是死也要死在北京啊,就这样决定留下来!我找了个公用电话,给之前在推销过程中结识的一个朋友打传呼,他让我到他上班的酒仙桥找他,再想办法。谁知酒仙桥这个地方竟成了我后来二十多年的根据地,这位朋友也成了我一生的朋友。”
一路走来,张钰尝遍了追梦路上的酸甜苦辣,也受了无数的白眼,正如他在自己创作的歌词《坚强》里写的:“一路拼搏、一路闯荡,习惯了那些冷漠的目光。”
“我尝试了很多行业,还曾给话剧、影视剧跑过龙套。最终,选择了做家政。因为这个工种比较自由,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去学习,把主要精力放在歌词创作上。”张钰说。
因为这个缘故,成名之后,他被网友们亲切地称呼为———“家政哥”。
“来北京后,遇到过很多挫折、打击,印象最深的发生在2011年5月8号。那天我在社区工作到很晚,到家都快晚上12点了,我把电动三轮车推进来,还犹豫了一下,想着要不要把装着U盘和各种资料、歌词集的手提袋拿下来,但又一想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,就没再管,后来太累了,连灯都没关就睡着了。一觉睡到早晨起来,才发现房门被小偷用绳子给绑住了,往外面一看,车子不见了!瞬间脑袋就一片空白,特别着急、后悔,因为丢的不仅是车,更是我这十多年来所有的心血之作啊!心一急,眼前一黑就一头倒下了,也不知过了多久,醒来后恍恍惚惚的,找房东报案后,回来在床上躺了三天,怎么也回忆不起那一首首心血之作。当时特别绝望无助,心灰意冷到极点,不过还好,最后总算是熬过来了。”
打工之余,西单图书大厦和王府井书店是张钰常去的地方,“由于经常去那里看书,一些营业员就对我熟悉起来。一次有个年轻的女孩主动走过来对我说,‘你与其这么看得很杂,不成系统,不如去参加北师大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,既能系统地学习,还能拿国家和国外都承认的学历。’一语惊醒梦中人,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消息,很兴奋,就跟她说自己仅仅是初中文化程度。她说没问题,还热心地告诉我:西城区有个特有名的助学中心,可以去那里咨询和报名。这么多年,我一直很感激那个女孩。”
“可能是骨子里天生不服输的性格吧,我觉得人生不能留有遗憾,不管再苦再难,也要圆自己的大学梦!”就这样,张钰憋着一口气,重新拾起书本,边打工边温习功课,准备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。
年复一年,岁月流逝,张钰却从未放弃。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,这一考,居然是整整七年。
1999年7月,30岁的张钰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学生生涯。“我每天都学到很晚,没精力出去找工作,只要保证能交上房钱就行,经济特别拮据。经常买俩烧饼或馒头,用矿泉水瓶装点凉白开,在树林或河边一看就是一天,晚上就在路灯下看。青黄不接的时候,买一元钱的豆腐,加上挖来的野菜烧一锅清汤,就是美味。冬天特冷,穿一件破军大衣,学得特用功。那苦涩的心情,旁人是无法体会的。”
2006年6月,张钰拿下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毕业证书。
“有整整一年多的时间,我很少往家里写信,家里人也并不知道我的生活如此艰辛。这期间我担任过《市场报》《人才周刊》《中国企业报》采编;做过图书编辑,参与编写我国首部《中国物流年鉴》,担任《中国学生写作工程委员会》编委,参与编写《初高中文言文译注与点评》,先后编辑《中国自助游》《中国古镇游》《西北自助游》等系列丛书。”
在张钰看来,自己出身卑微、收入卑微、地位卑微,唯独写作,是一件很有情调的事。
因为一度痴迷于歌词创作,张钰曾被妻子解读为“精神怪异”。“有一次,她和我母亲一起,以给母亲看颈椎为由,把我骗到莒南县一家精神病医院,让我特别气愤。后来我就发誓: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!”张钰笑着说。
“工作之余,我大量阅读各种有关歌词的书籍,还买了著名词作家张黎老师一套三本书中的两本,有一本《那些词儿》特别贵,要72元,一直没舍得买,后来还是北京武警总队已退休的大校诗人、我的忘年交殷德江老师无意中听说后,特意买了送给我,让我特别感动。”
曾经的艰难困苦,并没能让张钰消极、颓废,“我一直在自励,从未放弃梦想!恰恰正是这种艰难的生活,使我的创作走上了快车道,进入了井喷期。”